新安晚报 安徽网 大皖客户端讯 5 月5 日傍晚,中国文昌航天发射场。“1 分钟准备!”随着“01”指挥员胡旭东坚定而响亮的口令,为我国载人空间站工程研制的长征五号B 运载火箭发射进入读秒时刻。胡旭东是安徽舒城人,现任文昌发射场发射部副部长。长征五号B 运载火箭首飞成功,在测试发射指挥大厅正中央,胡旭东的热泪夺眶而出。
当天深夜,这位被誉为最年轻的“01”指挥员用了三个“庆幸”和四个“是”在朋友圈写下自己的心情:“庆幸有良师益友的引领,庆幸同事们众志成城的并肩坚守,庆幸‘长五B’的科学设计和过硬品质,让我们最终排除万难,不负众望!是勇气!是毅力!是智慧!是担当!”
胡旭东正在组织火箭测试。(图片由李帆提供)
重任在肩
航天发射的“大脑”
“01”指挥员,是航天发射的大脑,是火箭发射任务技术上、指挥上的NO.1。胡旭东曾参与发射任务40余次,担任过北斗二号、风云二号、长征五号运载火箭首飞任务“01”指挥员,被誉为最年轻的“01”指挥员、最美“01”指挥员。
然而3年前,同一个指挥大厅,相同的设备,相似的场景,相似的动作,却是完全迥异的心情:时间回到2017年7月2日,胡旭东担任长征五号遥二任务的“01”指挥员,然而那次火箭发射失利。
看着长征五号遥二火箭飞行曲线异常,当时胡旭东禁不住潸然泪下。历经1038天的奋斗与坚守,在长征五号B精确完成船箭分离那一刻,看着大屏幕,这一次他的热泪夺眶而出。
“在(长征五号B)发射前,我会有一点点紧张,因为长征五号B首飞意义太重大了。它是我国载人航天工程空间站阶段能否拉开的关键之战,也是中国航天接连失利后的信心之战。”胡旭东接受新安晚报、安徽网、大皖客户端记者采访时说,进入到点火时刻,已经完全没有紧张情绪了,“一个是当时工作非常饱满,没有时间去紧张。另一个是经过大量的测试工作和质量复查后,我们都相信一定能成功。”
长征五号B运载火箭在海南文昌首飞成功,正式拉开我国载人航天工程“第三步”任务的序幕。胡旭东告诉记者,长征五号B发射成功后,他想尽快开展发射后的恢复工作,因为今年文昌发射场任务非常繁重。不过当天晚上他给自己放了个假,回去睡了7个小时。
回首过程
不能失败就放弃梦想
记者了解到,2017 年长征五号遥二失利后,胡旭东组织进行原因分析、故障排查,既分析火箭的故障,也查找发射场的测试工作漏洞和地面设备隐患。
“放弃是不可能的,不可能因为某一次失败就放弃了航天的梦想!”他说,在近3 年时间里,为了提高地面保障能力,提升设备可靠性和稳定性,发射场进行了大量的基础建设和技术改造升级。
特别是进入长征五号B 任务准备期,设备恢复和任务准备并行,供气设备检测检修、加注管路吹除置换、发射平台维护改造……几乎每一项工作,他都在现场。如果哪项工作落下了,他总是感到“不放心,觉都睡不好”。
长征五号B 是长征五号的拓展型,存在很大相似性,但也存在很大差别。“硬件、软件都有变化,用老的方法测试新的火箭,是要出问题的。”胡旭东说,长征五号B 测试最大的难点就是要提前梳理技术状态变化带来的测试操作调整。
因为疫情,超过三分之一的岗位人员不能投入到长征五号B 任务中,其中还包括数名分系统指挥员。人手的紧缺让这位一向笑容满面的“大管家”锁紧了眉头。
连续多次召开讨论会,胡旭东选拔出一批新的指挥员填补空缺。他还组织各系统分解流程,进一步细化各项测试时间,每项测试精确至10 分钟,测试发射质量标准从来没有降低。
“航天发射有一条天规铁律:进度服从质量,进度服从安全。宁肯一天多加班几个小时,也绝不能因为人数少,影响质量。”胡旭东说,“虽然全世界新型号火箭首飞任务成功概率仅为51%,但是只要火箭进入发射场,我们必须努力确保100%的成功!”
恩师评价
他是个认真勤奋的人
胡旭东1980 年11 月出生在安徽舒城。1993 年至1999 年,他在舒城中学读完初中和高中,1999 年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东南大学。
“他话不多,是一个非常认真,勤奋的人。”吕新生是胡旭东高一到高三年级的班主任,尽管已退休多年,但提到胡旭东,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认真。
“他初中也在我们学校,中考成绩就很好,进入高中后成绩一直保持在班级前五名。”吕新生说,有一天,一名学生拿着一本笔记被他偶然看到了,“我翻开看,发现笔记工整、详细。我问是谁的,学生回答说是胡旭东的。”
从那时起,吕新生留意到了胡旭东的笔记,“他记得特别好,不是一门学科,是高中阶段各学科的笔记记得都很好。”吕新生说,“老师讲的要点,他都能记下来。到今天,他也一直保持这种认真的态度。”
吕新生告诉新安晚报、安徽网、大皖客户端记者,2017 年胡旭东曾回到舒城中学看看,“我们聚在一起吃饭交流了一下,他很尊重老师,非常谦虚。他现在一心扑在工作上,我们更多的是微信联系,过年的时候他还发了短信。”
“上次回舒城是2019 年,我有一年多没有回去过了。”胡旭东说,等以后有时间了就会回家乡,“我父母都在舒城,长期忙于发射任务也没有好好照顾他们。舒城还有酱鸭和板栗,也让我很想念。”
寄语学子
奋斗就是最好的结果
大学毕业后,胡旭东选择追寻心中的航天英雄梦,毅然来到条件艰苦的西昌卫星发射中心。凭着丰富的长征三号甲系列火箭原理知识、出色的组织指挥能力和排故能力,很快成长为最年轻的“01”指挥员。
事业蒸蒸日上,胡旭东却面临两难的抉择:是留在西昌争取更好的发展,还是远赴海岛追求大火箭的梦想。新的发射场意味着新的机遇,同时也充满变数。他没有犹豫,毅然登上了南下的列车。
白天跟踪设备安装,几十米高的脐带塔,他一天要徒步上下好几次,燃料管道边每一寸土地上都留下了他的脚印。晚上研究图纸,皮肤每天都因蚊虫叮咬被挠得通红。
很快迎来了长征五号首飞,万众期待着一飞冲天,但过程并不容易。胡旭东凭借丰富的火箭知识和熟练的应急操作,成功带领团队排除故障,完成发射任务。
他始终坚信:只要不停奋斗,我们一定能走好中国航天人建设航天强国的新时代长征路。胡旭东说,春节前夕,妻子和孩子到文昌来看望他,但是因为疫情和长五B 任务连续加班加点,他们没有见上几次面。今年大女儿面临小学升初中,有一些话既是他想跟女儿说的,也是寄语高三学子,“相比成绩,奋斗就是最好的结果。就像中国航天一样,既会面临成功的喜悦,也可能遭遇失利的挫折,但是只要我们将每一件事做好,努力拼搏,一定会战胜艰难险阻,迎来属于自己的辉煌。希望每名同学考出优异水平,去自己理想的学校。”
李帆 张末 新安晚报 安徽网 大皖客户端记者 钟虹